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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ただいま」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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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日奈 和她的網站"Hina Tea House" |
「ただいま」／朱紅血之羅蒂絲短篇
「妳要去旅行嗎？」
小小的光點在眼中跳動著，一道令人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好像是大聖堂的鐘聲正在四處搖擺，並且發出了聲響。
是水流聲…是巴魯庫特街道上的排水管中的水在流動著嗎？
我不知道…只覺得那道親切的聲音離我好遠好遠…伸上去的手怎麼樣也搆不著那聲音。
『我要去旅行…因為我有使命…我不想再看見和我一樣的人們再受到傷害…』我的確說過那句話。
是的，我是信奉歐庫托姆的使徒．羅蒂絲。
我曾經以為只要讓這個令人厭惡的世界被再一次的破壞就沒什麼問題，我甚至覺得那沒什麼大不了。
反正那都和我無關。只要我所愛的人們活著就好了。
因為，在我最需要救助的時候，是貝里亞司大人救了我。
對我來說，能夠幫助貝里亞司大人任何一件事都是我無上的光榮，即使是在旁人看來微不足道的小事。
可是，那傢伙出現了。
第一次遇見他時，我的心裡沒有什麼感覺。直到我對教團中的目標有疑慮時…我不知道怎麼解釋，但是那種感覺好像令人討厭極了。
不喜歡被強迫做我討厭的事，這是我的性格。
未知的黑暗，我再也不能為貝里亞司大人做事；我覺得這一切都不對了。
真的破壞這世界後，所謂的『和平』這種東西會到來嗎？
然後讓我真正擺脫這種想法的是那傢伙。
我是討厭他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能以光明的一面來看待一切。
我知道他的心裡並不光明，我能瞭解。
難道是我怨恨他嗎？我怨恨那個叫做『亞賓』的傢伙嗎？
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不過是他讓我捨棄了一切…捨棄了黑暗的過去重新來過
還有和路卡再度相見…
我該感謝他嗎？要不是亞賓，我可能會躲在某個黑漆漆的角落自求生存吧…我連想都不敢想。
所以…
「妳…有空的話…可以來見晴小屋…當然！我是指妳和路卡一起……」
記憶中，亞賓是有點生疏的說了這句話，我覺得他似乎不太常講這些話…
「也許沒有機會了吧……」我仰著天空，水藍色的青空和米白色的絲雲交雜其中卻不能讓我的心情輕鬆下來。
我是個罪人，曾經背負過黑暗的使命在夜晚中躲藏著。
也許沒有資格和路卡再會了吧…我想起他的臉龐，以及他曾要我回去吉亞的話……
心中的沈重好像鐵塊般的叫人難受，而水流的聲音更是毫不止息的流動著。
那傢伙轉過了臉龐看著我，仍可記得那雙碧綠色的眼瞳中閃亮著光芒：「一定有機會的…我和麥爾隨時會等著妳的。」
「我……」那時我心裡真的是想要好好感謝亞賓的，怎料我卻說不出口：「好吧…我記住了。」
然後，我看著亞賓和艾依梅、麥爾搭上了通往拔婁亞的船，就這樣什麼也沒說地和他們分別。
記憶…彷彿在這時全部遺失了…
「妳醒來了嗎？」
一陣陽光刺眼地讓我忍不住用手臂擋住光芒照射的方向。
使徒的警覺性讓我快速地跳離床舖上看著面前的婦人：「妳是誰？」
我無法安逸的呼吸，至少這一刻是。
「哎呀，妳可睡了好幾天才醒來呢。」婦人微笑；「身體還很虛弱，別逞強吧！」
我張著眼睛，面前婦人的話讓我不得不思考其真實性。
什麼時候了？我真的昏倒了嗎？
外邊陽光透過倘開的木門灑在地上，金色的光粒彷彿是像一顆顆寶石般耀眼。
記得…我在亞賓離開巴魯庫特後也告別了那個地方獨自搭上不知道通往何處的船。
那時的我只想讓自己陷入未知的旅行，等待只會使人希望落空罷了。
我想告訴亞賓，我想告訴他不要再對我的到來抱著希望。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我…
「我在附近林道上發現妳，那時妳嘴裡好像還喃喃自語著呢。」
抬起了頭，我看著面前這個穿著一身藍色服裝，手裡拿著一籃不明物的婦人。
「原來如此。」淡淡的說了話後，我決定轉身離開這裡。
「耶，妳要去那？」
我打開擁有深沈的黑色眼瞳，並且轉過身對身後的婦人道：「多謝照顧，不過我不能再麻煩妳了。」
「等一下！」婦人丟下手中的籃子繞到羅蒂絲面前；「妳身體很差，不能再讓妳倒在別處了！這裡時常出沒魔獸啊！一個女孩子太危險了！」
「我沒關係。」我甩甩頭就想走出大門。
怎料那個婦人卻一直拉住我不放；「不行！妳就好好在這兒待幾天吧？」
「妳……」我此時真想對婦人使用魔法讓她昏迷，但是從她的語氣中，我似乎感受到了那傢伙的心情。
『為什麼要用那麼珍貴的東西！』
那個時候，我被困在艾登洞穴的落石後時，那傢伙…亞賓竟然用掉好不容易找來的『真紅之炎』。
這對一向信念『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我來說根本是不可思議的。
『我不想失去好朋友。』
我感受到了和以前一樣的溫暖在心裡不停繞著繞著，奇怪的是…為什麼我會如此的懷念呢？
不能夠去懷念啊！我拼命提醒自己。不管再怎麼懷念，和亞賓的旅行也已經結束了…我沒有資格去追回那種生活。
現在我的使命就是不再使和我一樣的人們受傷害。
「好吧？聽我的話，坐下來可以嗎？」婦人把我拉了過去，而我也沒有辦法地只好坐在椅子上。
桌上有一碗散著熱氣的湯水，看著碗中我的倒影，好像是如此的悲傷。
「妳叫什麼名字？」婦人溫柔的點著頭輕輕問道。
「羅蒂絲。」在無法抗拒的情況下，我也只好回答。
「我叫菈芬，羅蒂絲。」菈芬瞇著眼睛笑著道。
「我…很感謝妳救了我……但是…」扶著桌沿，我想要婉謝她的好意。
我現在就想離開這裡啊！
「什麼也別說…我看得出來妳好像被什麼事情牽絆住了？」菈芬坐在羅蒂絲的對面，並且倒了一杯茶給自己。
「牽絆…沒有…」
我心裡明白什麼樣的牽絆才叫牽絆……這樣的牽絆對我來說根本構不成牽絆……
「人呢…有時往往硬塞了一些理由給自己…但是也因為這樣往往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我聽到她的話後，忍不住地抬起頭看著她。
「啊…我是在說我自己……」菈芬好想是在回想著某些事情，眼中的光芒一下閃耀，一下卻黯然了下來。「我還在等待。」
「等待？」
「是的…等待…」菈芬點著頭；「我一直在這裡等待我的丈夫回來……而且等了三年…」
「三年？」羅蒂絲簡直不敢相信；「妳的丈夫沒有回來嗎？」
「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為什麼要一直相信呢…如果他死了呢？」
「就算這樣我也要一直等待，因為我相信他。」
在我的眼中，菈芬好像發出了光芒。
『我會等妳的……』腦中回憶過亞賓的話。
他在等我嗎？明知道我不可能回去……
他一直相信我嗎？
這些問題，好像被解答了一樣。
我很清楚，我也在等待啊！
等待心中的疑問被解放，等待某個時機……是的…是的！我沒有一個時候無時無刻的在想著…懷念著…記掛著……
「妳怎麼了，羅蒂絲？」
耳邊傳來菈芬的問話，而我也微笑著看著她。
「謝謝妳，我終於找到了答案…」
「呃？」
過了幾天後，我告別了菈芬，輾轉走向烏魯特村東邊的交界處。
答案已經在我心中了，我想要快點告訴亞賓我的答案。
我是羅蒂絲，我還是以前那個喜歡思考的羅蒂絲。
我好像能夠擺脫以前的陰霾了。
雖然還不是很肯定，但是我相信見到他後我一定更能相信自己。
因為如果有人相信著我、等待著我，我想那就足夠了。
還有路卡……因為我的任性使那孩子吃了不少苦……
對不起…姐姐不會再失約了……
相信我好嗎？我一定會再回到你身邊的……
見晴小屋。
「麥爾先生！」一道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音響了起來。
「啊啊∼原來是雪儂小姐啊！」擁有一頭紅色髮絲的少女溫柔的看著短髮少女微笑。
「是啊是啊！今天也能夠看見麥爾先生和艾依梅小姐一定就是命運的安排啊！」雪儂說著便撲向來不及往外逃的金髮男孩身上。
（妳確定這真的是命運的安排？）
「嗚啊啊啊∼妳快要悶死我了啦！雪儂！」
吵鬧但夾雜著歡笑的聲音從見晴小屋中響了起來。
而站在艾依梅身旁的男孩則是無奈的笑著。
「你們這樣每天鬧還真是不煩啊？」
艾依梅抬起了頭看著男孩：「哥哥好像有點羨慕呢。」
「咦？」
「是啊！」麥爾不知道什麼時候『逃開』雪儂的懷抱而走到亞賓面前。
「你……你是什麼是啊！」
「艾依梅…我告訴妳…亞賓那傢伙其實……」麥爾把艾依梅拉在旁邊小聲地對她說道。
「喂！」亞賓不禁冒著大汗，怎麼自己的好朋友又在和妹妹說些奇怪的話了；「別說我壞話啦！」
而艾依梅聽完麥爾的話後便走向亞賓面前；「原來哥哥…你……對羅蒂絲小姐……」
「你們在說什麼啊！」他真是想恨麥爾那傢伙，但是看到他的臉卻生不起氣來
「哎呀，反正你們在巴魯庫特不是說了什麼『悄悄話』嗎？」麥爾揮揮手，一副神秘的樣子。
「是有啊，可是我們也沒說什麼啊！」亞賓急忙解釋，否則艾依梅誤會就完了。
「是嗎？」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啊…啊…算了！我不理你們了！」亞賓轉身步向西邊的小房間。
「你又要去砍柴啊！」麥爾看著好朋友開始做著熟悉的動作時便問道。小時候，他也是喜歡砍柴。
浮起了溫柔的微笑，麥爾走向了亞賓身旁，就像又回到了孩提時代似的。
「啊，對了！」雪儂看著艾依梅；「我在來的路上遇到了一個人喔！」
「嗯？是誰呢，雪儂小姐？」
「呃…是…」雪儂有點忘記地回想著。「好像是……」
等待，是一種慢性的希望。
因為只要相信便能實現希望。
所以……不管在那裡，只要擁有羈絆的人彼此相信才有可能實現奇蹟。
林道中的人影慢慢擴大，直到腳步踏入見晴小屋。
「亞賓！」
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他不敢相信的看著羅蒂絲。
兩個人互相凝視著彼此不說話。（喂喂！）
「不歡迎我嗎？」羅蒂絲浮出了微笑。
「啊……不…我太驚訝了……」
「我回來了！」
陽光此時把羅蒂絲的臉映照成充滿了光芒般。
笑容在兩個人的臉上毫不止息地閃爍著。
「歡迎回來！」亞賓終於露出了笑容。
然後，兩人走近了彼此……天空中也為著兩人發出了希望的光芒。
只有相信才能等待。
而等待後未必是真正的奇蹟實現。
但是若能以強烈的相信與羈絆，等待就有價值。
從遠遠的方向還能見到小屋中的人影和歡笑的聲音，雖然和平還是很短暫，但是想必這些人們應該能夠好好的珍惜和為彼此祝福了吧。
"亞賓，我的答案就是……謝謝你相信我……"